画室里傅阳焱背对着巨大的落地窗站在桌前,提笔在颜料盘中蘸了蘸,手刚悬到白纸的上空,“扣扣”的敲门声突然响声,刚升起的灵感瞬间如潮水般散去。
“进来,”他沉下脸,扔了画笔,不悦地对推门而入的女孩道,“我不是交代过,在我作画的时候不能打扰吗?”
小助理有些被吓到了,脸色微微泛白,忙答道:“傅老师,外面有一位简女士找您。”
“不见!”傅阳焱更加不高兴了,“画室的规矩难道阿南没有教过你吗?如果连这些基本的东西都记不住,我想你不太适合继续留在这里。”
“不是的,傅老师!”小助理急道,“南姐有教过我,我也记得老师您规矩,只不过这位简女士拿着您的邀请函,上面清楚地注明了邀请她今天上午十点到画室的。”
“我根本就不认得什么简女士,”傅阳焱见她的脸色不像说谎,语气柔和了些,“也从来没有给过谁邀请函。”
“恐怕是哪个人为了见我使出的新手段,你把她请出去吧,以后放机灵点,不要再随随便便把人放进来,如果约了人,我会提前交待你一声的。”
“可是傅老师,”小助理迟疑道,“那张邀请函上的确是你的笔迹,而且还留有你的私人号码。”
“嗯?”傅阳焱疑道,“拿来我看看。”
笔迹并不是不能模仿,但是他的私人手机号知道的人很少,能得到的多多少少都跟他认识的人带点关系。
既然连电话号码都有了,完全就不必要再仿制一张邀请函出来了,可他的确记得自己从来没给出过什么邀请函,更不认识一个姓简的女人。
助理小姑娘赶紧将东西递过来,傅阳焱拿到手中一看,发现这还真是一张颇为正式的邀请函,不过却是昨天举办的一个画展送给他的。
办这个画展的画家他算不上熟仅仅只有几面之缘,不过他跟恩师有些转弯拐角的关系,所以邀请他出席的时候还是决定去捧捧场的。
只不过昨天他身体不舒服,一觉醒来都已经是午后了,之后随意地吃了点东西,吞了两片药,又昏昏沉沉地一直睡到了今天早上。
画展自然没有去成,幸好他没有明确地回复会去,倒也不必特意交待,可这张邀请函应该在他家里才对,怎么到了别人的手上?
而且这上面写在空白处的,邀请简江雪女士到画室一聚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的确是属于自己的。
字迹是可以模仿,但是会有什么人费那么大的劲,把他的字迹模仿到几乎十足十的相似,只是为了和他见上一面?
“把这位简女士请到会客室,我马上就来。”傅阳焱脑中有无数个问号,决定还是先见见这个神秘的女人再说。
“好的,傅老师。”小助理应了一声,小心地拉上门走了出去。
傅阳焱在画室内有些急躁地转了两圈,捏着那张诡异的邀请函去了会客室。
出乎意料他见到的只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女人,这个“普通”指的不是她的长相,而是不似他以为的那般神秘。
女人其实长得挺漂亮,她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生得明眸齿白,脸是尖尖的瓜子脸,眉毛细长,颜色不浓不淡,颇有些古典美人的气质。
不过她的面色略有些憔悴,使她看起来失色不少,像一朵缺失了水份变得有些干枯的鲜花。
但她眼中却闪烁着神采,让她的眼睛闪得分外明亮。
见到他推门进来,女人立即站起身,嘴唇紧紧地抿着,长长的睫毛不停地闪动,十指紧张地绞在一起。
“老师您好!”简江雪突然弯下腰鞠了一躬,激动地道,“我来跟您学习了,谢谢您昨天的鼓励,让我重新拾起曾经丢失了的梦想。”
“?”傅阳焱的脚步一顿,心中吓了一跳,也是他这么多年面无表情惯了,才勉强维持住了脸上的表情没有失态。
他什么时候收了个徒弟?他自己怎么不知道?还有什么鼓励,昨天他不是一整天都在家里睡大觉吗?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这是新型的碰瓷方式吗?
原本以为见到人后可以解答心中的疑惑,没想到现在问题反而更多了。
“请坐,简女士是吧?”傅阳焱说着坐到她对面,尽量让自己脸上不要露出异色,“听你的意思是昨天你见过我?”
简江雪疑惑地眨了眨眼,他的脑中突然有种感觉,她接下来会有一个向右歪头的小动作,然后就看到面前的人如他想像中很轻微地偏了偏头。
傅阳焱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大约是魔怔了,怎么会对一个从来没见过面的人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老师?”简江雪紧张地捏着手指,交握处的指关节都泛白了,“您是不是后悔了?我知道自己年纪有点大,而且已经丢下画笔快八年了,不是理想的学生人选。”
“可是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