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母一个人站在风口,时不时拿手擦了擦眼泪,一时笑一时哭,刚回来的安父瞧见了,还以为她鬼上身。
听她把刚刚安仅山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后,安父才感慨道,“这孩子总算是长大了。”
“是啊,以前就知道跟在他小姑屁股后面跑,我那时候就在想,这孩子要是长大了也这样,那怎么得了。”安母叹了口气。
安父没听出话外音,点头说了句,“嗯,挺好的啊。”
“好什么啊,你知道我说什么吗?”安母没好气地问。
安父问,“你说什么?”
安母转身往客厅走,“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安父几步追上去,“你不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懂。”
安母头也不回,“我不说的时候你就应该懂!”
被怼得哑口无言的安父:“……”
安仅山上了出租车直奔夜市,打包了烧烤和小龙虾后,又去买了一打罐装啤酒,随后打了车去了医院。
路上还给穆承胤打了个电话,咨询了下能不能吃烧烤和小龙虾。
穆承胤刚洗完澡正躺在床上看医案,听到烧烤和小龙虾登时觉得有些饿了,有些愤愤地冲电话那头说,“不能吃!”
安仅山“哦”了一声,挂了电话。
穆承胤放下医案,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最近忙得很,回来锻炼时间都少了很多,肉都松弛了,他赶紧到跑步机上运动了半小时,下来后又去洗了遍澡。
随后扭开小音箱,听着里面潺潺流水声缓缓闭上眼。
安仅山却是提着烧烤直奔梁嘉的病房,看护已经睡着了,病房里还亮着壁灯,梁嘉侧躺在那,背对着病房,听到门被打开时,以为是医生,喊了声,“刘医生,辛苦了。”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但烧烤的香味却弥漫整个病房。
梁嘉扭头一看,安仅山提着烧烤和啤酒进来,看护阿姨也从陪护床上下来,安仅山冲她说了几句,看护阿姨点点头走了。
病房门被关上,梁嘉绷着脸没看他。
安仅山把烧烤一份一份摆放好,把罐装啤酒拉开放在桌上,随后打开小龙虾,动手剥了起来,香味一阵一阵往梁嘉鼻腔里钻,看护其实买了晚饭的,但梁嘉没心情吃,就放在那没吃,电话里听小安子问她有没有吃饭时,梁嘉心里特别委屈,可她却硬是没吭声。
她不明白这种情绪是怎么回事,直到安仅山提着烧烤和啤酒走进病房,那一刻,她心头涌动的喜悦才告诉了她答案。
“医生说你不能吃这些,所以每样只给你吃一点点。”安仅山把虾仁送到梁嘉嘴边,“尝尝,这是夜市那边买的,你最喜欢的那家。”
梁嘉梗着脖子没动,肚子却一个劲叫唤着。
安仅山捏着虾仁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你不吃就算了,我吃。”
梁嘉:“……”
安仅山说到做到,眼看着一盘龙虾剥好,色泽红亮的虾仁层层叠放在一起,香辣味直窜鼻腔,那味道又鲜又香,梁嘉咕咚一声咽下口水。
安仅山捏起虾仁再次送到嘴边,梁嘉闭上眼,鼻子动了动,却只觉得这香味离自己太近了,她烦躁道,“你要吃就出去——唔——”
一只虾仁进了嘴里。
梁嘉错愕地看着眼前的安仅山,不明白,
之前还送到他嘴里的虾仁,怎么忽然送到了她嘴里,不管怎么说,这个虾仁的口感滑嫩极了,果然是夜市那家的麻小,好吃哭了。
然而内心再怎么欣喜若狂,梁嘉面上都十分镇定高冷,还不悦地扫了安仅山一眼,仿佛自己刚刚是被强迫着吃的。
“好吃吗?”安仅山问,说着又捏起一只虾仁送到她嘴边。
“一般……唔——”梁嘉刚张嘴说话,嘴里就被塞了虾仁,她扫了安仅山一眼,看他没有任何笑话她的意思,这才鼓动着腮帮嚼了嚼,享受着美食带来的愉悦。
其余时间,安仅山也不说话,只是看她目光停在哪儿,就将哪儿的烧烤或是虾仁送到她嘴边。
“啤酒。”吃到尽兴,她冲安仅山喊,“给我喝一口。”
安仅山拿了吸管插在啤酒里递了过去,梁嘉抿着喝了两口,还想再喝时,安仅山已经收回手,拿了吸管丢到一旁,随后自己仰头喝下剩余的酒。
壁灯落在他身上,照出他喝酒时滚动的喉结,梁嘉躺在那看了片刻,忽然想起武宏斌来,他是个极其儒雅斯文的人,就连喝酒都要用定制的酒杯盛酒,而且,他从来不会这样仰着头喝得毫无形象。
他向来是得体又绅士的,虽然少了些乐趣,可小女生不就喜欢成熟稳重那一款吗?
安仅山收拾好桌上的烧烤和小龙虾后,把垃圾全部提出去丢掉,随后拧了毛巾过来给梁嘉擦脸,又简单替她擦了擦手和脚。
梁嘉想说护工阿姨已经擦过了,但看见小安子一脸认真的表情,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小安子做事很细致,梁嘉侧躺着不能刷牙,他还是拿了牙刷仔细替她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