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知道亨利赌错了。
她手中被亨利拨开的枪状态完备,弹夹满载。依据就是它重达磅的质量。狮子与这把枪相伴已久,长期培养出的手感绝不可能出错。
而她手上已经摸出了一张白色的卡片,这说明赌神那象征着安全与生命的邀请函已经落在自己手上了。
但,面前的赌神仍直视着自己的眼睛,其瞳孔中散发出的强大自信不似作伪。
“……为什么这么说?”狮子饶有兴致的问道。
赌神微笑:“不会击发的枪,和没子弹有什么区别?”
然后,他直接放开了握着的枪口,潇洒转身,信步往赌场内部走去。
狮子沉默片刻,忽然抬起了枪,她翠绿色的瞳孔与准星连成一条线,枪管中冰冷的弹头对准了亨利的后脑,保险解除的清脆碰撞声回荡在四周,让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但赌神没有回头,只是抬起左手,拇指和食指相揉搓了一下。
然后从手上又翻出一张白色卡片。
狮子一滞,之前摸出邀请函的手下意识一紧。
却捏了一个空。
“……有趣。”狮子看着自己似乎沾染了些许湿气的手,甩了甩,跟着赌神的背影的进入了赌场。
……
亨利感觉自己的背已经完全湿了。
这是因为冷汗已经将背浸透。若不是之前对自己的脸进行了加固,恐怕现在整张假脸已经被汗水的氤氲给完全毁坏了。
亨利悄悄握住自己的手,到现在它还在颤抖。
但更关键的,他是在隐藏自己手上的异样!
异样的产生,是因为自己用新获得的能力,用那可以以近乎“神笔”的方式画出惟妙惟肖的画的力量耍了一个小小的诡计。
诡计的前提是,自己的作画是需要颜料的。虽然只要是流动的东西都能作为颜料,而亨利确确实实不能凭空作画。
而这个轨迹的核心就在于:必须保证狮子拿在她手上的画,要在亨利需要时不着痕迹的消失!
而修士在这一瞬间所能想到的,符合要求的“颜料”只有一个了:
那就是自己因为紧张而流出的手汗!
狮子揉搓手指,让那张并不牢固的“画”在她手上慢慢的变成了汗滴。而亨利在估摸着狮子可能要感受到异常的瞬间抬起了手,拿出新画的邀请函,成功的吸引了狮子的注意力。
橘发小姐没有发现邀请函的问题,而修士需要去修补刚刚的诡计产生的小小破绽:
破绽就是自己因为“挪用”手汗,导致所画出的手心上出现的一个破洞!
还好,破绽只存在于手心!还好可以通过捏着邀请函来掩盖!
还好狮子被自己唬住了,没有真的扣下扳机!
亨利的心脏砰砰直跳,但内心的惶恐与不安却在像退潮一般消失。
身体还在因为刚刚剧烈的心跳有些发虚,但,亨利忽然发现自己脑海中出现了一种别样的情绪:
自信!
就连这里似乎最为人所忌惮的狮子都被自己骗过去了,其他的臭鱼烂虾不是更好骗吗?!
他揉了揉眼睛,之前故意画出的“自信”被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属于原本亨利的干净和清澈。
赌场似乎不那么可怕了。
……
维塔有些奇怪于赌神情绪的变化,刚刚他表现了一手神乎其技的技巧后,身上的自信似乎比之前还要强大一些。
而他身上甚至明显的表现出了一种其妙的雀跃,赌神心情似乎很好,好到忘了针对维塔的莫名其妙的敌意。
维塔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审视目光变少了许多,毕竟赌神才是现在风头最足的那个新人。
玛丽莲吹了声口哨:“刚刚那下真的是技巧吗?又或者是魔术?我甚至没看到他的手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再看看,”维塔回答道,一方面无可避免的像其他人一样开始审视这个赌神,另一方面则开始打量这个赌场。
曾经的不良少女奥罗拉挠挠头:“真是奇怪,我以前玩过的赌场,气氛要比这个热烈百倍才对。”
然后,一只狒狒从旁边路过,修女顺手抓住它的衣领:“劳驾,有人能给我们介绍下这里的规则吗?赌应该是怎么赌?”
她又看了看维塔:“既然这里有回溯的规则,那押谁赢不就是毫无意义的事情吗?”
在奥罗拉的理解中,所谓的“回溯”大致可以和“预知”划等号,因为可以重来,那么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秘密。这意味着赌局中一切“运气”因素将被及大幅度的削弱,也因此,奥罗拉便想不通赌场应该如何运作下去了。
狒狒呆愣片刻,吱吱起来,奥罗拉咂嘴:“沃芙,麻烦帮我翻译一……”
但修女回头时,没在熟悉的地方看到狼外婆的身影。
“沃芙呢?”奥罗拉放开抓着狒狒的手,左右四顾。
约瑟夫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