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苏联专家,外交部当然配备了两位翻译。
外交部也就在楚安伦这里翻了一次车,另一个翻译专业技术很过硬,俄语流利,一看就是在苏联留过学。
楚安伦的那个“通讯院士”一出,乐景立刻敏锐的察觉到他的脸色也变了,显然他也意识到了不对。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端看怎么处理。
在发表讲话前,苏方肯定递交过他们的俄语版文字稿以供中方翻译,楚安伦应该是提前背过稿,在翻译出那个要命的通讯院士之前,他的翻译一直很流畅,虽然有个别词翻译的不够精准,不过无伤大雅。
但是——
现在不爆雷,不代表以后不爆雷。
有了开头那个通讯院士这个大雷,乐景实在是对他的翻译胆战心惊,生怕他再爆出来更可怕的外交事故。
短短几秒钟,乐景就做下了决定。
暂停交流会,必须先让楚安伦滚蛋!不管是让外交部紧急派个新翻译,还是让那个翻译暂时干两份活儿,总之,楚安伦绝对不能再当这个俄语翻译了!
趁现在他还没有犯太多无法挽回的错误,一定要将他踢出去。
这件事要和吴老师和所长知会一声。
他快速在笔记本上写下简略的事情经过,放到吴松孺眼前。
吴松孺扫了一眼,脸色立刻严肃下来了,他是明白事情严重性的,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小则影响的可是中科院和苏科院之间的关系,大则可能影响两国邦交。
与他隔了三个座位外的不远处楚雄脸上还带着迷之骄傲笑意,吴松孺只看了一眼就怒火澎湃,真是恨不能扇他几个耳光。
平时动用特权走后门就罢了,这种严肃场合还玩走后门加塞那一套,没有金刚钻就别拦瓷器活,你儿子几斤几两你不清楚啊?出了事,你能担得起责任吗?
他在笔记本上回复道:“你去找所长说明一下情况,记住,这件事一定要低调处理。”
所长和吴教授同坐第一排,中间隔了五六个人,楚雄也在其中。乐景要想找所长,是必须要经过楚雄的。
但是此时事情紧急,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台上伊万诺夫先生还在发表演讲,乐景一溜小跑,从几位大师和楚雄的前面穿过,在所长身侧停下,压低声音道:“所长,有件事必须得让您知道。”
许临擎的目光在乐景举到他跟前笔记本上停留一瞬,嘴角的笑容立刻就僵住了。
不过他到底是多年城府,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让一旁的楚雄看不出端倪。
他轻轻点了点头,小声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楚雄偏头看着这两个人的动静,对黎望旌笔记本上的内容好奇极了,可是在他这个方位看不到笔记本上的内容。
台上的伊万诺夫先生正在发表讲话呢,黎望旌特务似的跑到所长跟前,到底打的什么哑谜。
许临擎那个老东西城府深,他从他脸上看不出名堂就罢了,黎望旌这个小东西也喜怒不形于色,真让人憋闷。
他又看向吴松孺。他这位老朋友还没他徒弟端的住,虽然现在已经努力收敛了,但是他还是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怒火来。
他可以确定,黎望旌找许所长,肯定不是好事!但是具体是什么事......
他这心里就活泛开了。
他首先想到的是刚刚让无数人惊诧的“通讯院士”这个词。
是不是这个词出问题了?
应该不会吧?
虽然他之前看安伦整理出来的文字稿时,也对这个通讯院士颇有疑虑,所以也是特意翻词典求证过的。koppecпohдeht这个词的确是俄语里通讯的意思。安伦这么翻译没错。虽然不知道苏科院为何会设立通讯院士这种头衔,但是想来应该是文化差异国情不同。
所以,吴松孺让黎望旌找院长到底是什么事?
十几分钟后,伊万诺夫先生做完了自己的演讲报告,这时候应该他上台了。为了这次的演讲,他可是准备了许多资料,从最早期的元代基于藏文字母的八思巴字开始说起,追本溯源汉字拼音化历程,引经据典论证汉字拼音化的合理性和科学性,定要让苏联专家刮目相看,也让吴松孺他们哑口无言,心服口服。
他刚想走上演讲台,却突然听所长扶着胸口,发出一道痛苦的呻.吟声,“啊,救命,我突然心慌,头又晕,大概是低血糖又犯了。”
楚雄:???
乐景立刻快步走到苏联专家跟前,用流利的俄语说道:“对不起,能不能请会议暂时中断一会儿,我们的许所长现在身体不舒服,需要尽快送去医院治疗。”
老手翻译惊讶的看了乐景一眼,不知道是惊讶乐景俄语流利,还是在惊讶许临擎恰到好处的低血糖。
人命关天,苏联专家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当即表示会议可以择期举行,先救治许所长。
反倒是楚安伦脸色有点不好看,大概是觉得许临擎病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