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了二弟绵懋之后,绵悫突然喃喃自语:“对了,小悠悠怎么没来?”
旋即他露出丢脸的神色,捂脸自语:“我居然忘了,小悠悠这个懒虫,天一黑就入睡了,这会子早就睡酣了。”
唉,我难道是被二弟传染了蠢病吗?
他的弟弟们啊,一个蠢蛋、一个懒蛋,还有个在襁褓中整日傻乐的可怜虫。
绵悫为自己的四弟默哀三秒钟,他真担心四弟会被皇额娘养成四妹……
绵悫看了一眼时辰,还不到二更天,再练一张字帖吧。
这时候,一个眉眼俏丽的小宫女端着个珐琅云龙盖碗走了进来,这宫女脸蛋尚且青嫩,观之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但眉眼间颇有一股子浑然天成的风流妩媚。
“这是奴才亲手炖的灵芝虫草竹鸡汤,大阿哥趁热用了吧。”小宫女柔语轻声,恭恭敬敬将珐琅盖碗呈了到了绵悫案桌上。
绵悫睨了一眼这个眼波妩媚的宫女,“是怜瑛啊。”
这个怜瑛也是被皇额娘从御前赶出来的宫女,后来被陶嬷嬷指去宝华殿。汗阿玛忙于政务,无暇去宝华殿礼佛,怜瑛空守着宝华殿,守株待兔,结果只待到了他……
绵悫那双极肖似永瑆的眸子深处透着浓浓的厌恶,这些包衣贱奴,一个比一个下贱,整日只琢磨着怎么往主子床上爬!
那个刘答应,踩着旧主的枯骨往上爬,这个纪怜瑛也是一样的货色。
已经十二岁的绵悫,其实已经从书本上晓得何为男女之事了,夜里中也有过数次绮梦。
十二岁的他,因自幼学习骑射,身子骨也比寻常人家的子弟格外壮实些,虽经历了一场大病,但很快就将养了回来,在永瑆登基后,他的身子又拔高了一截,看上去像是十四岁少年,高高瘦瘦,眉宇俊朗。
忽然,绵悫一把捏住了怜瑛的下巴,轻轻抚摸着。
怜瑛瞬时涨红了脸,却并不躲开,她羞怯地唤道:“大阿哥……”
“今晚,是轮到你守夜了?”绵悫脸上带着笑容问。
怜瑛红着小脸蛋点头。
皇额娘也真是的,整日光顾着作弄四弟玩耍,都忘了要给他安排试婚格格了。绵悫心底生出几分怨念,这个纪氏……倒是妩媚得紧,当做排遣来玩玩倒是无妨,不过需防备着心大。
绵悫眯了眯眼,还是永绝后患比较好。
这纪氏虽然未经人事,也是一早就学会怎么勾搭男人了,包括床笫之间的手段。
而绵悫呢,也是有过理论经验的。
南三所的头所殿,很快就想起了美妙的吟唱。
饕餮足了少年笑容温柔,“只可惜,你是未过明路的,所以——”
纪氏乖顺地垂下头,“奴才明白。”
“放心,底下准备的汤药最稳妥的。等爷娶了福晋之后,会给你名分的。”绵悫语气甚是温柔,他这番话其实并无半分虚假,只有绝育的药才是最稳妥,才是绝无意外的,等他娶了嫡福晋,自然也会给这个纪氏一个侍妾格格的名分。
只不过纪氏沉溺在这份柔情中,显然是没有解读出真正的深意。
纪氏温顺地饮下了汤药。
绵悫又道:“对了,新封刘答应,是你的表姐,对吧?”
纪氏柔柔点头。
“听说她病了,你去探望一下吧。”绵悫微笑着说,“带上一盒参茸丸,这可是补养身子的好东西。”
刘答应是跪出来的毛病,然而这点纪氏如何晓得?她只听说,皇上传召了太医给表姐诊治,理所当然地便以为刘答应是染病。
坤宁宫,天色大亮之时,盈玥才慵懒地从小世界出来,扬声唤人进来服侍洗漱。
陶嬷嬷一脸急色快步跑到梳妆台前,“主子娘娘!昨晚皇上突然下旨,晋了那个刘佳芮心为七品答应!”
盈玥手里正拿着一只上好的象牙梳子,闻得此讯,素手一颤,洁白温柔的梳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什么?!”
盈玥如被泼了一头冷水,瞬间清醒了,永瑆封了那个背主的宫女为答应?!转瞬,她的脸色青白交加,晦暗得宛若阴霾的雨天。
陶嬷嬷见状,急忙道:“娘娘莫急,皇上虽然封了刘氏为答应,但并未召幸。而且刘氏昨儿是足足跪到天黑,双腿只怕伤得不轻,一时半会儿是养不好的!”——也就是说,短时间内刘答应没法侍寝!
“而且,皇上把启祥宫指给刘答应住!”陶嬷嬷露出鄙夷的冷笑,“昨日姜贵人和姚贵人可是死在启祥宫的!皇上偏偏指了那么个晦气的地方给她,可见皇上并不喜欢刘答应。”
盈玥忍不住咬着嘴唇,永瑆若不喜欢刘氏,那么为什么要封她位份?
难道只是为了堵住她的嘴?
盈玥忍不住冷笑了,若要堵住嘴,杀了她才是最好的法子!永瑆一口气杀了姜氏姚氏和一干近身侍奉的宫女,再多杀一个刘氏,根本算不得什么!
为什么他偏偏没有杀刘氏灭口!反而给了她位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