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太史、上官三家不言,则十八城中,有三家三城。若三家开口,必是提议废黜新法。若出此言,则表明三家心中并无开海之心,许以三家的三城就此作罢。”
赫连克三人闻言惊怒,但也知道此时谁强谁弱,赫连克强压怒意,拱手道:“相爷明鉴!若我三家无开海之心,何故出人出力,打通官场阻拦,帮德林号往内运粮往外运人?总不能如今成了大势,就翻脸不认人了罢?”
即便废黜了新法,各家留下,也一样可以派家中管事家奴去开海嘛。
一城之地,那是多大的利益!
上官梦忙道:“是啊是啊,我等就那么一说……”
林如海淡淡笑道:“你们的确出了不少力,可得到的难道少了?别家都好,独你们三家借口无力承担,问德林号要去海量商号,以极低的价格进,却以高价卖出,获利何止三倍?若只如此,倒也容得下你们。可你们采买海粮中借口遭遇海难,一个月能翻三四回船,粮食丢尽不说,船也报废,还要德林号进行贴补。即便如此,蔷儿仍说,只要你们想着开海,也可放过不究,往前看就好。
孰料尔等连最后的底线都守不住,还叫的甚么屈啊?
来人,请三家家主下去,让他们好好解释解释,采买海粮中到底弄了多少鬼?”
自有德林军出动,将三人于惊怒中押了下去。
等三人被带下去后,余者才一个个神情凛然,震惊的看向林如海。
林如海却只是同齐太忠道:“出海之后,诸家仍要以‘团结一致、共同对外’为第一存世之法。西夷并没有那么容易就放弃,各地土著,也不会甘心大好土地被汉家子民所占。留下这样心存异志、三心二意的,只能成为后患,不能成为助力。
你们不用担忧甚么,蔷儿让我转过一言与诸位:本王不负诸卿,亦望诸卿,不负本王。”
“王爷,万岁!”
……
待各家纷纷散去,想一想到底该如何面对这等变局时,齐太忠却留了下来。
他神情肃穆的看着林如海,沉声道:“相爷,若只是以开海封国为利诱,不稳呐。天下,势必要大乱。”
林如海微笑道:“蔷儿在京城并未大开杀戒,几一人未杀。宝亲王李景、义平亲王李含、宁郡王李皙并诸多宗室,将作为第一批开海之人南下。朝廷给人、给粮、给地、给银子。
太皇太后、皇太后将于下月南巡,顺便送诸王出海,江南百官,也可前往龙舟觐见,看一看,到底是不是造反。”
齐太忠闻言,老脸满是古怪,双眼震惊的看着林如海道:“林相爷,这些都是你教的?”
这个年纪,距离那个位置又是近在咫尺,关键是周遭还并不稳当,居然未大开杀戒,还能将太皇太后、皇太后说服出来站台……
妖孽!
林如海则再不用隐忍甚么,当着齐太忠的面放声大笑起来,道:“我亦是才知不久!蔷儿的确是长大了!”
看得出,他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世人皆知进一步难,却不知有时退一步,更难。
齐太忠惊艳了好一阵后,又问道:“那京营……元平功臣他们,可不是善茬。赵国公要是年轻十岁,还能镇得住场面。可现在……兵权不在手,也难说。”
林如海微笑着将眼下京城热火朝天的“精兵简政”说了下,齐太忠感慨笑道:“王爷慈悲,终究还是舍不得杀人见血。不过如此才愈发难得,待经历过这一波后,王爷才算是真正的天下无敌!了不起,了不起!不知相爷何时北还神京?要等二韩他们到来么?”
林如海摇了摇头,道:“不等他们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二韩一心想诛贾蔷,不管于公于私,林如海都已经与二人割袍断义,无话可说。
虽然唯胜利者能大度,但这份大度,林如海给不了。
齐太忠笑道:“相爷就不怕他们到了这边后不安分?”
林如海笑道:“有德昂看着,无妨。老员外,德昂有宰辅之才,十分难得。只是眼下还年轻些,你要帮他看顾着些。”
眼下齐筠还在爪哇,林如海离开小琉球前,他重回此地,执掌此处根基之地。
二韩等没一个善茬,若是正常的宦海斗争,贾蔷绝不会是其对手。
贾蔷能赢,是因为剑走偏锋,以粗暴之法胜之。
当然,贾蔷所挟之煌煌大势,也是他自己一手营造出的,赢的并非侥幸。
将二韩等留下不杀,是为了安抚天下新党官员的人心。
却也不能放松警惕,尽管,他们没有丝毫可能翻转乾坤了。
齐太忠笑道:“本分之事也!不过相爷,王爷的诸多王子,是不是都要带回京?”
林如海淡淡道:“不,一个不带,内眷亦是如此。至明岁再说罢,一年折腾几个来回,不合适。倒是尹二爷一家要回京,郡主许是也要回。”
齐太忠老脸上,神情隐隐有些微妙,轻声劝道:“若如此,那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