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秋拍完最后一组夕阳婚纱照,总算是可以收工了。她提着婚纱与工作人员一起回婚纱馆,准备回去换了衣服就去吃饭,然后回家去泡个澡。
拍婚纱照真的很累,脸都笑得僵硬了。
到了婚纱馆,穆秋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从车里走下来。她双手拎着婚纱的裙摆,往婚纱馆大门走了两步,余光瞥见一个人,她忽然停下了脚步。
站在原地,穆秋慢慢转身,与依靠在车子旁边的程砚墨四目相对。
没来由的,穆秋一阵心慌。
程砚墨只是远远地看着她,没有要走近的打算。
“怎么了?”婚纱馆的小姐姐问穆秋。
穆秋摇头,“没事,遇到了一个朋友。”她微微欠身同程砚墨打了一个招呼,便进了婚纱馆。
脱衣衣服,换回自己的衣服,穆秋用自己带来的卸妆液将浓妆全部卸掉。她往脸上喷了些保湿喷雾,就拎着包打算回去了。
穆秋的车停在附近商场的停车场,她踩着平底鞋走进商场,坐电梯下地下车库。从电梯里走出来,穆秋就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她如芒在背,手下意识地伸进了自己的包里。
在快要走到车旁的时候,穆秋身后突然贴近一个人,一把抓住了她的左臂。穆秋右手赶紧从包里掏出一瓶防狼喷雾,对着身后的人一阵喷。
“变态!”
噗——
防狼喷雾喷在了程砚墨的眼镜镜片和鼻梁上。
程砚墨:“...”
穆秋:“...”
“咳咳!”
“咳咳!”
程砚墨开始捧住喉咙咳嗽。
穆秋愕然不已,她赶紧丢了防狼喷雾,吞吞吐吐地开口:“程、程爷?怎么是你?”
程砚墨手撑着车门,他摘掉眼镜,睁开眼睛,一言难尽地盯着穆秋。想说点儿什么,张嘴又开始剧烈的咳嗽。
他一张脸特别难受,又辣又痛。程砚墨呼吸都觉得困难,他咳嗽了一阵,才有气无力地说:“穆秋,你...”他像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最后干脆不说话了。
“带我去医院!”
穆秋赶紧载着程砚墨奔到最近的医院,去挂了皮肤科,医生给他做了处理,程砚墨这才好受一些。
他有些过敏了,脸有一些红,还很痒,想挠。穆秋赶紧拉住他的手臂,叮嘱他:“刚涂了药不能挠,挠了更红。”
程砚墨只能作罢。
穆秋小心翼翼地看了程砚墨一眼,心虚不已。她问程砚墨:“你明天要上班吗?”
程砚墨冷笑着瞥了眼穆秋,说:“托你的福,明天休息。”摘了眼镜,没有镜片遮挡,穆秋才发现程砚墨的一双眼睛看人时非常冷厉。
她怀疑程砚墨戴眼镜根本就不是因为近视,而是为了伪装,让自己看上去更平易近人些。
出了医院,他们回到车里。程砚墨透过小镜子看了眼自己的脸,见自己的脸已经发红,他闭上了眼睛,靠在了车背上。
穆秋问他:“程爷找我做什么?”
程砚墨没说话。
穆秋不习惯跟程砚墨单独呆在一起,她很紧张。每次面对程砚墨,穆秋都做不到心如止水。毕竟他是她心里喜欢的男人,也是她第一个男人。
“我看了你的婚纱照。”程砚墨睁开眼睛,偏过头来,用一种叫人看不懂的眼神,凝视着穆秋。
穆秋心跳微快。
她故作镇定,问程砚墨:“哦,你觉得怎么样,好看么?”
程砚墨:“好看。”
程砚墨早就听说过,穆家有两个优秀的女儿,养女宋瓷是一朵人间富贵花,小女穆秋活泼可爱古灵精怪,非常讨人喜欢。
望东城的男人都想娶宋瓷当老婆,望东城的婆婆们都想等穆秋长大,娶她进门当儿媳妇。
程砚墨领略过第一名媛宋瓷的风采,他承认宋瓷的确很有魅力,也当得上第一名媛的称号。但他却更偏爱穆秋这样的女孩子,看着乖巧干净,相处起来愉悦而又轻松。
穆秋又问:“你来找我,是做什么?”
程砚墨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他说:“看到了那些照片,突然想要来看看你。”
“程爷以后还是别来找我了。”穆秋不瞒着程砚墨,她袒露自己的心思:“我很喜欢程爷,快要到了无法掌控自己的心的地步了。”
“程爷越是对我好,我就越不甘心,就越怕死。每多见程爷一面,我心中的不甘,就更深一份。这对一个将死之人来説,太残忍了。”
陡然听见穆秋的内心剖白,程砚墨没觉得愉悦窃喜,只是感到悲伤。
“穆秋...”
程砚墨感到无能为力。
他有钱有势,有能有貌,但他不能判人死令人生。这种明明想要留住对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等死的感觉,太难受了。
“程爷,我姑且就当你对我也是有好感的吧。”穆秋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