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杀声是率先从长平关正前方的丹朱岭之上响起的。
丹朱岭正是秦垒壁的最北端,就在喊杀声响起之后,上千名秦军士兵从秦垒壁之中杀出,快步奔向面前的丹河,准备渡河。
上百只火把在黑夜之中星星点点,组成了一条细长无比的红线,犹如一条血色游龙,在密集的脚步声中呼啸着朝着长平关扑了过来。
秦军的异动,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被长平关之中的赵军瞭望哨给发现了。
下一刻,刺耳的铜钲之声就响彻整座长平关上下,瞬间惊起了所有关隘之中的赵国士兵们。
一名又一名赵国士兵自营房之中鱼贯而出,在自家长官的喝令下组成一个勉强算得上是整齐的队形,然后急速朝着关墙之上而去。
整个过程算不上是有序,但也绝对和混乱无关。
毕竟这一部已经在长平关之中驻扎了大半年的时间了,平日里各种各样的操练也都训练过了,因此虽事发突然,但也算得上是有模有样。
只见一个个人影在一支支火把之中快步穿梭着,盔甲和兵器的摩擦声夹杂着脚步声,一路直向关墙。
但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这些赵军似乎缺少了什么。
过了片刻之后,突然有人警醒过来,在黑暗之中大喊道:“校尉,速去通知校尉!”
作为长平关的最高指挥官,中行盾这个时候居然还不出现,显然很不合理。
于是当下便有一名军官急匆匆的冲到了中行盾的营房面前,对着守在中行盾房门外的两名亲卫喝道:“敌军已至,二三子何不通知校尉?”
两名亲卫忙答道:“已呼之,但校尉似睡熟矣,无应也。”
“当此敌袭之时,校尉怎可安睡?”军官闻言大怒,一把推开房门冲进房中,正好看到中行盾俯身趴在桌子上,于是便一个健步冲过去扶起中行盾,高声道:“校尉,秦军已——”
军官的声音突然断绝,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震惊。
因为此时此刻,这名军官已经清楚无比的看到了中行盾胸口那个致命的伤口,更看到了伤口处已经开始凝固的鲜血,感受到中行盾慢慢僵硬的尸体!
军官深吸了一口气,只感觉一股凉气自脚底直上脑门。
即便是傻子,也都知道事情不对了。
就在秦军发动攻击的同时,长平关的最高指挥官中行盾,居然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自己的校尉营房之中!
军官蓦然转过身来,对着身后两名目瞪口呆的卫兵喝道:“今夜是否有人来找过校尉?”
两名卫兵闻言身体一震,过了好几秒才有人道:“二五百主楼兵半盏茶前刚刚离去,还吩咐吾等务必不要打搅校尉歇息···”
“楼兵?”军官同样是心中一惊,随后立刻明白了过来,这凶手不是楼兵,还是何人?
军官的脸上露出了痛恨的神色:“逆贼楼兵,竟附秦叛赵!快,随吾去通知二三子,莫要让这逆贼楼兵走了!”
然而这名军官话音刚落,两声刀入皮革的声音蓦然响起,军官面前的两名卫兵身躯猛的一震,再也无法动弹。
两道雪亮的刀锋自卫兵们的胸前贯出,上面还带着温热无比的鲜血。
军官再一次瞪大了眼睛,发现两道身影不知何时跳进了房间之中,结果了两名卫兵的性命。
这两道身影身着黑甲头戴皮盔,神情冷厉不似活人,更好像是来自地狱索命的恶鬼!
“秦锐士?”
军官看清来人的打扮,登时心中震惊无比,立时便想要高呼示警:“敌——”
一道刀光在房间之中闪过,随后扑通扑通连续几声尸体倒地,接着一切都重新变得沉寂下来。
就在大部分长平关中的赵军士兵都在关注着关隘之前的秦军敌人之时,并没有人知道的是,一支五百人的秦锐士部队已经悄悄的从后方潜入了长平关之中。
这支秦锐士用了三天时间从高平关之后绕了一个大圈,翻越了南太行的崇山峻岭,在无数豺狼虎豹的围观中杀了出来。
他们先是自仙公山北侧奇袭了赵军的两个先遣据点,又在内应的配合下血洗了尧山营驻扎的五百赵军,然后神兵天降般的出现在了长平关的身后,再由赵军二五百主楼兵作为内应,杀入了长平关之中!
当这五百秦锐士进入长平关之后,这一处战斗的结果事实上已经注定了。
虽然说长平关距离韩王山的距离并不算远,大约也就半个时辰的路程,但是在这样一个秦军大举出击,几乎所有赵军部队都在忙着保卫自己防线的时候,即便是半个时辰的时间,都已经太长太长了。
五百名秦锐士如同猛虎下山,立刻就在长平关之中掀起了无数腥风血雨。
突然出现在腹背之后的秦军顿时让关墙之上的赵军乱成一团,加之长平关之中的最高指挥官中行盾已经身亡,士气大丧的赵军根本就不是秦军的对手。
是以赵军虽然人数众多,但却被人人当先个个奋勇的五百秦锐士打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