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现在的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应该去想之后到底该当如何处理,现在府衙内外都是等待着刘宠来处理的事务。
天子战死,掀起了万丈的波澜,为什么刘宠的脸上却是不见半分的紧张。
骆俊面色凝重,他想到了一件事,司空张喜和司徒王允两人也没有站出来主持大局,也是闭门不出,只是派遣军兵入城,暂时稳定了城内外的情况,便也没有了动作。
“仔细一算,你已经离乡十数载,家中父母年迈,也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刘宠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口说道。
“你跟随我多年,我也没有什么东西也可以送给你,只有些许的金银器皿相赠……”
“明公。”
骆俊打断了刘宠的言语,他看出了刘宠的异常。
“天子若有诏书,明公可否给在下一观之。”
骆俊已经猜出了其中的内情,身为三公,在这种国家存亡之际,三人竟然都闭门不出,任由事态的发展而不加以制约。
刘宠叹息了一声,转过了身,指着书架的一方,继续说道。
“诏书是天子于前不久从彭城发出的,天子早已经下定了决心。”
刘宠顿了一顿,彭城是刘协自己为自己选定的坟墓。
刘协知道他一开始就表明心中的想法肯定会遭到极力的阻拦,所以那封诏书是在大战开始之前才送到了他的手上。
不仅仅是他,司空张喜、司徒王允、兖州牧袁术、荆州牧刘表、扬州牧刘繇、交州牧士燮都发了差不多同样的诏书。
诏书的内容很简单,说是命令的诏书倒不如说是一封罪己诏。
所有的过失,所有的天灾人祸都被刘协揽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天下纷乱、战事频发、以至于民不聊生,国家困顿,这些一切的责任都被刘协一力承担。
刘协最后的诏令是命令他们投降明庭,不得反抗。
明庭席卷天下之势已是不可阻挡,如今明军和汉军的实力相差悬殊,任何的抵抗都只不过是徒增伤亡,再在这神州大地添上一笔伤痕。
“天子守江山、国君死社稷……”
骆俊已经看到了诏书之上的内容,他的身形晃了一晃,差点倒在了地上,但是最后还是稳住了身形。
“都言许安是一名仁主,只要遵纪守法便可也保全性命,但是谁也不知道之后的事如何发展。”
“我想趁着明军还没有到达之时,你能带上康儿往会稽郡去……”
“陈都如今看起来平静,但是实则已经是暗流翻滚,在这陈都之中,我没有信心护住所有的人。”
“你是我最信重的人,将康儿托付给你,我才能放下心来……”
骆俊双目直视着刘宠,他跟随刘宠多年,很多时候单看神色就能看得出来刘宠心中所想的是什么意思。
刘宠哪里是在担心护不住幼子和家卷,他是已经存了死志。
刘宠这么骄傲的人,又如何会愿意投降?
骆俊缓缓的俯下了身躯,跪坐于地,郑重其事的向着刘宠行了一礼。
他哽咽的唱出了一声诺,而后头也不回的向着门外走去。
“明公……”
行至门口骆俊停驻了脚步,他手撑靠在门框之上。
“保重。”
……
兖州、濮阳。
州牧府衙之中,袁术的锦衣之上布满了污浊,跌跌撞撞游走在楼阁廊道之间。
偌大的府衙之中空空荡荡,只剩下了他一人。
他斥退了所有的兵丁,他只想一个人待在府衙之中。
月色清冷,洒落在他的身上,使得袁术的心中寒意更甚。
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走到了府衙之中的池塘旁侧。
明月倒映在水中,犹如玉盘一般圆润,花草点点,正是万物复苏之际,但是这般的美景,袁术根本没有任何的心思去观赏。
袁术失魂落魄的坐在了亭台的石凳旁,透过那看着平静的池水,曾经的记忆涌上了他的心头。
年少时分的鲜衣怒马、锦衣玉食。
青年之时仗剑天涯,怒斥不平。
再到后来,见惯了那世间的黑暗,逐渐与其同流合污。
直到那一天的深夜,他被人从睡梦之中叫醒,走入堂中之后,看到的是满身血污、一身风尘的孙坚。
昔日孙坚的言语,仍然在耳,掷地有声。
袁术闭上了眼睛,一切都彷佛回到了那一天的晚上。
“董卓与我,曾同帐为将,本无仇隙。今我奋不顾身,亲冒失石,来决死战者。”
“上为国家讨贼,下为报将军家门被害之仇!”
“……公路可愿重新助我?”
关东诸侯作壁上观,畏惧不前,曹孟德兵败险些身陨,而孙坚在那个时候,麾下兵员不过数万余人,但他却是毅然决然的提兵北上。
他那个时候是真的感到了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