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之中回荡着张懿的高呼声。
“随我击退来敌!”
“诺!!!”
军帐之中,汉军一众将校轰然应诺。
“咚!”“咚!”“咚!”
汉军营垒的战鼓声已经响起,匈奴人已经来了。
帐帘掀开,顶盔掼甲的汉军将校从青幕军帐之中鱼贯而出。
“呜”
整个汉军的营垒,彻底的沸腾了起来,连绵起伏的号角声汇聚在一起,和那激昂的鼓声汇聚成了战歌。
无数红衣玄甲的汉军军卒聚集在红色的旌旗之下,跟随着各自的将校开赴前线,亦如他们的先辈一般。
汉军正在集结。
“列队!!”
一名汉军的队率高声的呼喊着,在他的身后,全副武装的汉军军卒已经整装待发。
火红的大纛旗缓缓异动。
张懿站在车架之上,战马跑动,拉动这车架飞驰在军帐的间隙之间。
他想要告诉他麾下的这些军卒,他就在他们的身旁,从未离开。
营垒之中的汉军军卒,皆是高举着兵刃吗,向着他们的主将,向着他们的刺史,向着他们的领袖高声的欢呼着。
他们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着什么,他们也清楚战败意味着什么。
他们要面对的是两万余名如狼似虎,气势如虹的匈奴骑兵。
而若是战败,整个并州将会不保,他们的家人,他们的亲族,他们的衣冠,他们的先辈用鲜血换来的土地,将会彻底消失。
没有一个人汉家的儿郎能接受这样的失败。
凉州羌乱,主导是汉人,凉州的汉军可以选择投降。
选择了投降,他们的衣冠还在,他们的亲族还在,他们所珍视的东西都保留。
但此番来袭的却是匈奴人……
就算这些匈奴人归顺已久,就算这些匈奴人与他们匈奴人的先辈大有不同。
但汉军的军卒都清楚的知道,这些匈奴人会毁灭掉他们的所最为珍视的东西。
……
人上一千无边无沿,人上一万彻地连天。
数以万计的匈奴骑兵汇集在一起,组成了那几乎漫无边际的黑色浪潮。
汉军营垒之上,汉军的军卒眼前是黑压压,犹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他们耳边似乎都能听到那骑阵之中传来一声声猖狂的大笑。
大地,在数万怕匹战马的铁蹄下悲鸣。
万马齐崩,声势犹如天崩一般。
张懿站在高台之上,他看到了匈奴人骑阵中,那一杆黑色的大纛,他知道,那就是匈奴人首领所在之地。
伴随着隆隆的马蹄声,黑色的浪潮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向前冲去。
这些人的装束都是一致不着兜鍪、裘皮为铠、骑乘坐骣马、披发左衽!
绵延不绝的号角声从匈奴人的庞大骑阵中响起,一声接连一声,恒久不绝。
马蹄滚滚,这些匈奴人并没有停下座下战马的马蹄,反而是继续向前,他们没有因为汉军的营垒停下自己的步伐,反而是再次加快了速度。
他们看到了张懿火红色的大纛旗,他们知道了这是并州刺史的所在!
只要击杀了张懿,只要覆灭了这支汉军,他们就纵马入关,他们就能彻底夺下晋阳,彻底取下太原、西河、雁门,在关内牧马,在关内纵马!
……
“吁”
黑色的大纛之下,带领着先锋骑兵的须卜骨都侯拉动缰绳,止住了胯下坐骑,同时扬起自己的右手。
“呜”
低沉而苍凉的号角声随之在黑色的大纛之下响起。
霎时间,匈奴的先锋骑阵中便也跟着响起了低沉的角号声,苍凉的号角声缓缓传向远方。
从匈奴人先锋的骑阵传到了后方的大队人马之中,伴随着伴随着绵绵不息的角号声,正策马扬鞭,汹涌向前的匈奴骑兵纷纷减缓马速。
号角声恒久不觉,逐渐传向远方,号角声逐渐消失,庞大的匈奴骑阵也渐渐停滞了下来。
须卜骨都侯双眼微眯,看着不远处高大的汉军营垒,嘴角微微上扬。
他看到了张懿那面火红色的大纛旗。
“哈哈哈哈哈!”
须卜骨都侯张狂的大笑了起来,他从那些降兵的口中得知了汉军想要进攻河东郡,而张懿正领着太原郡的主力部曲,驻扎在永安城的北面。
他一路带兵疾驰而下,果然将来不及反应的汉军堵截在了永安城外。m.щènxuè1Θm
须卜骨都侯策马登上高坡,环顾左右。
他的身旁是由无数匈奴骑兵组成的庞大骑阵,数以万计的匈奴骑兵此刻被汇集在一起,犹如那无际无边的汪洋大海。
看着眼前的景象,须卜骨都侯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豪情。
只怕曾经匈奴的单于冒顿当时可能也跟他现在的心理相差无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