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攒动,哀声遍地,四方尽是满目疮,彷佛黄泉之路一般,不远处如狼似虎的汉军正疯狂的屠杀狼狈逃窜的蛾贼。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汉军阵中无数甲士举起火把,下曲阳城外登时出现了无数火龙。
许安和何曼带着数十名黄天使者环卫着张梁,刘辟和龚都两人则是领着马队在前方开路,四周尽皆是哭嚎之声,黄巾军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抱头鼠窜。
又败了吗?广宗一战就算拼死一战求的一线生机,如今到了下曲阳却无法苟活一命吗?从来到这个乱世开始,一直挣扎在生死存亡的边际线,许安从没想过什么逐鹿天下,他自始至终只是想在这乱世苟活下去,但是活下去这个愿望对于黄巾军来说,都不过只是奢望罢了。
人头攒动,哀声遍地,四方尽是满目疮痍,彷佛黄泉之路一般,不远处举着火把如狼似虎的的汉军正向他们杀将而来。
大部分黄巾军都患有夜盲症,黑暗之中,他们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窜,只能看到汉军火把,于是他们便朝着没有亮光的地方狂奔而去。
有些人慌不择路,甚至冲到护卫张梁的黄天使者战马的马蹄之下,在发出几声刺耳的哀嚎声后便再也悄无声息了。
张梁一行人一路狂奔,也不敢打起火把照明,黑暗之中又不知道多少人掉下战马。许安低着头尽可能能将身子贴在马上。
“休要走了贼将!”
只听一声大喝,而后数十道破空声紧随而来,许安周围数名黄天使者闷哼一声便栽下马去。许安下意识的回头一看,一支羽箭几乎是贴着他的脸颊从他的眼前飞过。
是汉军追来了!
“你们先走!!!”
何曼大喊了一声,咬了咬牙,带着身后十数名黄天使者脱离了队伍,向着火光出飞驰而去。
许安疯狂的抽打着马鞭,驱使着座下的战马继续向前。
路边尽是被黄巾军遗弃的盔甲,旌旗,戟戈,原来无比珍贵的兵甲如今却被当成了累赘。
许安也抛下了笨重的甲胄和长枪唯一的武器,只留下了一把保命的环首刀。
又逃了一段时间,但许安一行人还是没有甩掉后面的汉军,他们的背后再度出现星星火点。
“往树林里逃!”
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所有人都疯了一样驱赶着战马往林中逃去。
许安被夹在人群之中在树林中艰难前行,不时有伸出的树干将马上骑士撞落下马。
更有突起的藤曼,石头将战马绊倒在地,将马上的骑士重重的摔落下去。
周围的骑士越来越少,正当许安想借着月色去找寻张梁踪影的时候,胯下的战马突然发出一身长嘶,猛地载倒在地。
马上的许安登时被摔落下马,幸好摔落的地方积满了落叶,但是巨大的冲击力还是将许安摔的生疼,几乎动弹不了。
许安躺了好一会,四周的人马声渐渐远去,终算是恢复了一些气力,借着月光许安摸索到了丢在一旁的环首刀。
身后突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许安心头狂跳,猛地回身拔出环首刀,壮起胆子厉声喝道:“什么人!”
“渠帅!”
“大哥!”
两声叫喊同时传来,只是一声带着欣喜,一声带着哭腔。
“我以为你死了。”矮个子黑影一下窜了过来,抱住许安嚎啕大哭,张季这个死小孩哭的涕泪横流,全部沾在了许安衣袍之上。
“大哥,我把军旗弄丢了。”张季止住哭声,但还是忍不住的抽泣:“我没跟紧,对不起。”
许安鼻子一酸,也掉了眼泪,兵荒马乱他却是忘记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张季。
高个的黑影也走了上来,是许安的亲卫队队长徐大,在许安还是队率时就一直是他手下的什长。
不远又出现了微小的火光,逃亡的黄巾是肯定不敢如此大摇大摆的举火把的,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汉军搜寻的队伍。
“先走再说。”顾不得再说什么,许安带着张季和徐大两人继续向前狂奔。
又不知跑了多久,来到一处溪流旁,许安只感肺中彷佛有一团火烧一般,实在是跑不动了。
许安躺在溪旁的一堆乱石处休息的时候,树林里人影绰绰,约莫有十数人的样子。
许安心中知道多半不是汉军,但还是将手搭在了环首刀上,开口叫道:“岁在甲子。”
领头的一人愣了一下,回应道:“天下大吉”
“许安?”“龚都?”
却是听出了对方的声音,两人一同开口叫道。
许安长舒了一口气,将搭在环首刀刀柄上的手松开。
“我身后有追兵,快走。”
龚都快步走上前来,一把拉起许安,众人来不及多说又踏过溪流,快步向前跑去。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许安跑了不到数百步,前方一处土丘处突然闪出十数名打着火把的汉军骑士。
前有猛虎,后有恶狼,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