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北境诸侯刚刚被封君召集,一起见了远来之客:约恩·罗伊斯。
这位昔日的符石城伯爵总算赌对了一回,他昨日从黑城堡出发,在长城北面贴墙赶了一天的路,完全没被异鬼或死人们发现——当然,也可能是被发现了,只是那帮鬼东西懒得为攻击区区一个活人而靠近长城。总之,他奇迹般地没遇到任何危险或麻烦,在天黑前越过了数座要塞,最终在艾格完全没与之通过气的石门寨,在墙顶放哨卫兵的帮助下上了冰墙。
短暂休息片刻,他又立马上路,凭着满腔仇恨和绝不让对头如意的决心,又连夜从石门寨东返,终于在天亮时抵达了这里。
虽然在劳勃国王对谷地的“平叛”中成为了对立方,约恩但毕竟是艾德·史塔克昔日老友,罗柏·史塔克对这位如今获罪披上了黑衣的老大人保留了几分尊重,客气地接待、并听完了他所说。
“罗伊斯大人,您赶了一夜路,想必辛苦了,不如先下去换身衣服,吃点东西,我们会认真讨论您所说的内容,并尽快做出应对。”
这是不希望自己听到他们商量的过程,约恩生下来就是贵族,自然听得明白罗柏的意思,点头同意,扫了坐在旁边椅中一排神态各异的北境贵族一眼,退出了屋子。
……
这间供北境守护住的临时“主卧”当初是冰痕城守夜人们的武器库,空间颇大,门口距内部也有一些距离,无论是已经出门的约恩,还是仍在屋内的一众北境人,都没发现躲在隔墙布帘后的艾莉亚。
罗柏·史塔克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愁眉不展地思索了会,才开口说话:“罗伊斯大人方才所言,大家都听到了……不知各位大人,对此有何看法?”
“我认识约恩可有些年头了,虽然上次打交道是在战场上为敌,但莱莎·徒利的破事嘛……大家心里有数,我不觉得他是个骗子。”卡史塔克嘀咕道,“若他所说属实,那艾格打着你的旗号干这些破事,可就有些……大逆不道了。”
卢斯·波顿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卡史塔克,转头看向罗柏:“我想先问一句,艾格是否有向您汇报过这些情况?”
“有……然而只提了事情起因的那一点点,而且说法也和约恩的大相径庭。虽然我更愿意相信我更熟悉的他,但不知怎么,我觉得约恩说的更接近事实一些。”罗柏无奈地说道:“安柏、葛洛佛两位大人,你们的看法呢?”
“虽然深林堡欠他个人情,但我还是不得不说,艾格这回做得有些过分了。”葛洛佛坦率地说道,“大人您无论怎么处理,我没有意见。”
虽说昨天艾格才帮大琼恩的叔叔父女团聚,但老实讲,整个安柏家族里,对这么一个失踪了几十年的女性成员归来感到多么高兴的,也就莫尔斯一个,要说安柏家欠谁人情,实在有些勉强……最后壁炉城伯爵耸耸肩:“我和葛洛佛大人意见一样。”
“我对事情真相如何持怀疑态度。但既然大家意见一致,那就暂且认为约恩·罗伊斯所言属实,刚才他所说的全部事情确实为艾格策划实施的吧。”卢斯·波顿接话道:“但我想纠正大家一个观点——就算艾格派后冠镇军队包围黑城堡是真的,他这么做也没有违反七国上下任何一条律法。一名守夜人军团总司令的候选人,动用自己掌握的势力打压竞争对手,为自己造势,根本没义务向北境守护汇报。”
荒谬。在座其余四人第一反应都是如此,但回过头来仔细想想,又好像有些道理:在法理上,赠地和北境或七国中任意一国都是同级的,赠地内部为竞选总司令而进行的权力斗争,就好像河间、谷地……各大领主家族内部为争夺继承权而进行的明争暗斗一样——反正只要最后上位的人效忠国王,不造反不作乱,其它几国明面上都是无权进行干涉的。
在这场赠地之变中,有错的反倒是来帮忙的山地氏族,他们身为来客和外人,却“勾结”守夜人中的部分,影响总司令选举,干预赠地内部事务——放到台面上来讲,可是一点道理都不占。
偏偏,这帮山地民又是远道而来协防长城的援兵,连罗柏也不好意思指责。
“艾格确实没义务汇报他的一举一动,可赠地和长城毕竟事关北境的安危,我们怎么可能真的不管?那按你的说法,真讲起道理来,赠地安置计划是否实施不也是守夜人内部的事情,我们也管不着?可我们不还是来巡视了?”卡史塔克面上露出不屑神色:“更何况,艾格这回可是打着史塔克家的旗帜为非作歹,这就是在危害封君的名誉,不可饶恕。”
“史塔克家并不是艾格的封君。”
“好吧好吧,只是口误……那他使我的封君名誉受污,更不可原谅!”
“我们随后来讨论名誉的问题,先谈北境和七国的安危。”卢斯·波顿不以为意地撇嘴,面无表情地说道:“在狭海对面的魁尔斯,有一个古老的杀手组织、叫遗憾客。他们时常会用一种被称为蝎尾兽的毒虫来进行刺杀,之所以选择这种虫子,是因为其毒剧烈无比,无药可救,中者必死无疑。”
卡史塔克伯爵不耐地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