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怡让赵询先走,李勋知道姑母有话要单独对自己说。
李怡对李勋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走到一处空旷无人的地方。
李怡看了看四周,然后低声对李勋说道:“狗儿,近日有人上书陛下,调你前往岭南道转任地方文职,对这个建议,陛下颇为心动,记住了,过几日你领着尤敏进攻面见陛下,若是他提起此事,你不要拒绝,但也不要答应。”
李勋咬牙恨声说道:“到底是哪个狗日的如此害我,姑母你告诉我,我非弄死他不可。”
李勋心中恨的要死,自己历经两次陇右战争,又在西域取得如此辉煌的胜利,因此引起许多人的嫉恨,在西域战争结束之后,朝堂之上就是有了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一直在针对与打击自己,并最终引起赵智的一丝担忧与猜忌,出于防范于未然,自己只能离开陇右,回返丰京,李勋觉得,这对自己是何其的不公?但自己又能说,又能做什么?只能听命行事,没有丝毫怨言,李勋觉得自己的牺牲已经够大了,如今听姑母这么一说,李勋知道,朝堂上的反对势力,对自己的打击根本没有停止,反而越发的猛烈,只是从明面上转化为暗地里罢了。
面对李勋如此气愤,李怡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她的这个表情,李勋捕捉到了,眼神顿时一丝闪动,但神色依旧,没有任何反常。
李怡低声叮嘱道:“陛下对外戚权大,最为心重,自继位以来数十年,对外戚强权一直严防死守,狗儿,你现在决不能惹出任何麻烦与事端,一定要谨慎行事,不要给别人留下攻击的口实。”
李勋点头应道:“姑母放心,侄儿不会做出愚蠢之事,出宫之后,直接回家,然后老实待在家中,关门闭客,修身养性。”
李怡满意的点了点头,细细看着李勋,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面孔,轻声说道:“狗儿,姑母是你的至亲之人,姑母对你绝对没有任何不轨之心。”
李勋呵呵笑道:“姑母,您怎么突然说这些话?我是您的亲侄儿,我们留着一样的血,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姑母您岂会对侄儿有任何不好的心思?”
李怡收回手,默默看着李勋,沉默不语。
李勋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李怡说话,于是轻声说道:“姑母,夜色已晚,若是没什么事情,侄儿就告退了。”
李怡点了点头,见此,李勋对着姑母躬身一拜,随即大步离开。
望着李勋离去的背影,李怡注视良久,最终深叹一声。
走在路上,李勋眉头紧皱,神色不明,姑母刚刚说的那番话,以及那种怪异的神情,到底是为什么?这引起了他的极大注意。
走着走着,李勋突然见到一旁不远处,几名太监宫女正围着一名青年,态度尊敬,语气恭维不断,李勋上前两步,仔细看去,被人围着的那名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小乐子。
“小乐子,好久不见。”
见到老熟人,李勋哈哈大笑着走了上去,大声打招呼。
小乐子见到李勋,脸上顿时有了惊喜之色,连忙推开围在四周的人,大步冲了上去,也是哈哈大笑道:“国公李将军,好久不见。”
李勋拍了拍小乐子的肩膀,嘿嘿笑道:“小乐子,也就三两年不见,怎么着,弄生疏了,连大哥都不会叫了吗?”
李勋与小乐子两人可谓不打不相识,当年李勋初到丰京,为了救父亲李满仓,不得已混进城中打劫钱财,买药救治李满仓,最后被王启礼给抓住,险些被杀,是小乐子给了李勋活下去的机会,不管小乐子当时出于什么目地,但没有他,李勋定然活不到现在,所以,李勋一直记得小乐子对自己的恩情,这些年对他特别的亲近,而小乐子呢,别看李勋对他粗言粗语,相处随便,江湖气十足,但正是这种平辈相交的随和心态,反而让小乐子极为感动,觉得李勋没有看清他太监的身份,是把自己当做真正的朋友,所以,两个人虽然因为身份与地位的敏感,平日里相处很少,但就私交而言,却是颇为的深厚。
小乐子呵呵笑道:“就怕几年不见,李大哥如今位高权重,已经不在乎小弟了。”
李勋笑道:“你我兄弟,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你可以看轻别人,但不能看轻我李勋。”
小乐子感动的点了点头。
小乐子原本在宫中没有什么靠山与根基,见到谁都是一副恭敬模样,微微弱弱,小心翼翼,这辈子混到头,最多也就是一个小头目,但是自从救了李勋,并让其与李怡相认之后,得到李怡的赏识,顿时风生水起,一步步得到提拔,数年前,也就是第一次陇右战争结束之后,李勋留任陇右西部,而小乐子则是被派往江南,专职督察监督江南地区,盐税、铁税等直属天子与皇宫大内等税收工作,这可是一个天大的肥缺,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职位,牧公就曾经做过几年,这个职位,非资历深厚,皇帝信任之太监,才能得之,就连刘丛喜与王岸茂都是未曾做过,可以见到,小乐子在宫中的名声非常不显,却也很得赵智的赏识与信任,因为他够本分,够忠心,也够机灵,也不甚贪财,这样的太监,赵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