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热热闹闹的吃了年夜饭,又喝了一回茶,便去到院子里,放起烟花来。
之后又回到屋里,吃着茶果瓜子说着笑,直到交子时,再去院子里放了一回烟花,又吃了汤圆,孟竞便带着褚氏先回去了,“过两日再请了子晟兄、嫂夫人和叶老去家里吃酒啊。”
季善便也催起沈恒回房睡觉来,“不是说一早就要起来,进宫去朝拜吗?不养足了精神,万一出个什么岔子,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叶大掌柜在一旁闻言,也笑道:“是啊沈相公,我听说正旦朝拜要一直持续到午时,您若不养足了精神,就算年轻,这大冷的天儿只怕也未必撑得住,且快回屋睡去吧。太太也回屋睡去,我会看着下人收拾善后,看好火烛的。”
虽说今晚不宵禁,这么晚了,也不好让叶大掌柜与小葛等人再折腾,况明儿季善与沈恒还要单独宴请他们,算是酬谢他们这几个月来的辛苦,也是迟来的团年,是以事先已好说歹说,让叶大掌柜答应了留宿。
沈恒听得笑道:“七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正旦进宫朝拜,我们都是挂尾巴的,不管是等候时,还是觐见时,肯定都是排在最后,没事儿,我心里有数,出不了岔子的。”
说完要先送叶大掌柜回房去歇下,“善后这些事儿您就别管了,您一年辛苦到头,总不能大过年的还让您睡不成一个好觉,是吧,娘子?”
季善点头笑道:“是啊,您老为了我们一年辛苦到头不说,还大过年的都不能与儿孙团圆,我和相公心里已经过意不去了,要是再让您年三十儿都还要操心,我们成什么人了?您只管放心回房歇着吧,自有人善后的。”
叶大掌柜见二人说得诚,便也不推辞了,呵呵笑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啊,沈相公也不必送我了,打发个丫头引我过去便是了……我不与太太和沈相公客气,您二位也别与我客气啊,有这个时间,回房梳洗不好呢?”
沈恒闻言,遂也笑着应了“好”,不再坚持送叶大掌柜回房,而是留在原地,目送他由丫头引着消失在了黑暗中,方拉了季善的手,笑得一脸温柔的道:“善善,我们也回房吧……今年是我们在一起过的第四个年了,时间过得可真是快!”
季善笑着点头,“是啊,我方才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已在一起过了四个年了,后面肯定还会一起过十四个年,四十个年……倒不想你也这么想,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呢!”
沈恒便笑得越发温柔了,张开手与她十指紧扣,夫妻俩都是满心甜蜜与满足的在忽远忽近、此起彼伏的烟花爆竹声中,慢慢回了房……
次日等季善醒来时,沈恒早已进宫朝拜去了。
季善问过杨柳,得知他早上吃了三个肉包子,又带了点心匣子和汤婆子的,方松了一口气,起床收拾一番,去了花厅里。
果见叶大掌柜早已起来了,正在院子里练五禽戏,季善看了一会儿,不由拍手叫好,“倒不想您老还会这个呢!”
叶大掌柜应声停下来,平复了片刻,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早年学的,都好几年没练过了,今儿想着横竖闲来无事,不如活动一下手脚,不想竟让太太瞧见了,真是献丑了,太太可别笑话儿才是。”
季善笑道:“我笑话儿您做什么,我虽不懂五禽戏,也觉得您练得很好啊,况锻炼身体本来也是好事。”
说着屈膝一福,“您老昨晚睡得好吗?给您老拜年了!”
叶大掌柜忙笑道:“太太这也太折杀我了,该我给您和沈相公拜年才是。亏得我事先就准备了红包,不然这会儿可就要出丑了……”说着自袖里拿出个红包来,“还请太太千万别嫌少。”
季善惊喜道:“您老还给我们准备了压岁钱呢?不过这不大好吧,我们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
叶大掌柜笑道:“太太和沈相公再大年纪,在我看来都还是孩子,就跟你们都七老八十了,沈老爷沈太太看你们依然是孩子是一样的道理,只今年沈老爷沈太太不能与你们团圆,那我便倚老卖老替他们代劳了,莫不是太太真嫌少?”
季善笑嗔道:“我怎么可能嫌少,多少都是心意嘛,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叶大掌柜便又把沈恒的递给了她,“这是沈相公的,要不太太也一并替他拿着吧?”
季善遂又代沈恒向他拜了年,方收下了第二个红包,与叶大掌柜进了花厅里说话儿,自然便说到了飘香上,季善因笑道:“今年有我亲自守着,总算不用担心您老大过年的还要开张了。”
叶大掌柜听得笑道:“去年也没开成啊,人家的东家都是巴不得一年三百十五天,最好一天业都不歇,太太却是惟恐我们多开张了,多赚了银子似的,这样的东家,全天下只怕都独您一家了。”
说得季善直笑,“我这不是想着要劳逸结合吗?咱们店里本来生意也不差,别人家纵想模仿我们,也是只学得了形,学不了神,所以适当的休息反倒是好事。让大家都想吃得了不得了,却又没得吃之后,才终于开张,管保生意比之前还要好。”
叶大掌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