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栝是一直在找机会接触硕亲王,而另一方的硕亲王则是在书房和幕僚私话。
幕僚坐在下方,提醒道:“明日天子的召见必然是场鸿门宴,王爷此番可一定要小心行事。”
而硕亲王点了点头,问道:“此事本王心中有数,倒是京中这些大臣的把柄和软肋,你那边收集得如何了?”
幕僚递上一册牛皮纸,恭敬道:“依在下所见,其实王爷只需要拉拢这纸上的几人便是,特别是镇北将军沐阳,毕竟南山战场那处,要是有他里应外合,那便可事半功倍。”
硕亲王看着牛皮纸上沐阳的弱点,独女沐雪,年方十五,曾与定远侯独子宋栝有过婚约,至今仍对其念念不忘……
硕亲王用指腹在案桌上点了点,沉吟片刻道:“本王倒是还缺个王妃,若是以正妃之位……”
硕亲王还未说完,幕僚便摇头打断道:“王爷不可,天子可不会让你与镇北将军有姻亲关系。”
其实硕亲王也知道这个道理,皇上可不会让他和手握兵权的将军结亲,只是对于家族而言,联姻是最为牢靠的关系。
幕僚又道:“而且沐雪对定远侯之子至今不忘,王爷倒也不必勉强自己娶这种女子,说起来定远侯之子也是个人物,在下打听到他近日可是出尽了风头,且不说别的,光是他能搭上长公主府,让其为他得罪那些大臣们,便是个厉害的角色。若是能拉拢到定远侯一家,倒是不失为妙计。”
硕亲王闻言,也来了兴致:“哦?那本王设宴时,倒是可以让定远侯府的人过来,也好当面瞧瞧这宋栝究竟有何魅力。”
幕僚颔首低眉道:“这次进京风险与机遇并存,王爷可得好好把握住才是。”
硕亲王十分强硬道:“这次本王既然来了,那就没有打算空手而回。”
幕僚低声应是。
而后两人又细细地谋划了一番。
第二日一大早,硕亲王便进了宫。
既然天子打的召令是想念他这个小叔叔,那他自然也得跟着演一出叔侄情深的戏码才是。
说起来硕亲王也着实大胆,天子招他进京本就是因为防备他,有些让他为质的意味,他还真就敢只带着几百个随从,便大胆的进京了。
也不知是该说硕亲王勇气可嘉,还是该说他有恃无恐的好。
而天子之所以召见硕亲王进京,其实也与近些时日,突然爆发的南山战场战事有关。
天子的耳目众多,自然是能通过一些蛛丝马迹,知道这场战事的非比寻常,说不准还与硕亲王有关联。
所以天子便直接釜底抽薪,将人给召进京来,介时不论结果如何,硕亲王也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对于硕亲王这个小叔叔,天子的内心感官是十分复杂的。
其实很久以前,因为年纪相仿,还有硕亲王确实性格温和好相处,天子也曾和这位小叔叔关系亲近,亦兄亦友。
可惜终究皇家的亲情来得太过于淡薄,在先帝定下皇位的人选后,这段感情便到了尽头。
当年先帝确实曾想过传位于硕亲王,只是后来发现硕亲王于治下方面相当的奇葩,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最终传位给了皇长孙,也就是如今的天子。
而硕亲王的治下如何,由如今他的封地便可见一斑,他是一个讲究君为贵、社稷其次、民为轻的人,他的封地将人分为三六九等,只要你权势大,便可以为所欲为,这便也导致了在许多看不到的地方,几乎是民不聊生。
这也是为何天子想要削藩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不想由着硕亲王当个封地的土皇帝,将属于他的天下给搅和得哀鸿遍野。
可惜硕亲王并不觉得自己的治下有问题,他一直觉得是天子夺取了他的皇位,所以也一直心有不甘,想要将皇位抢回来。
说起来叔侄俩亦是有好几年未曾谋面,如今乍然相见,均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惆怅感。
不过硕亲王这次进宫,倒是也没发生他想象中的修罗场和针对。
天子也就和硕亲王闲聊了几句,然后便说他也许久没回来了,让他在京中多待些时日,以解对家中的相思之苦。
而后便放他出宫了,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而硕亲王进宫觐见了天子后,回了硕亲王府第一件事,便是让管事们将那些聘请来的歌姬舞姬好好训练训练,说是既然接下来还得在京城多待些时日,想要宴请相熟识的大臣们。
说起来硕亲王还真是有够明目张胆的,本来天子就对他心存芥蒂,他偏偏还敢去结交大臣,这几乎是在天子的底线上来回横跳。
可天子也不能不让硕亲王设宴,毕竟人是天子自己召进京的。
而那些大臣们收到硕亲王的邀请,心里亦是犹豫不定,不去吧也不好,去吧也不合适,当真是为难极了。
这便导致近来下了朝后,很多私交甚好的大臣都在讨论这事儿。
大臣们最后的决定,当然还是选择赴宴,毕竟法不责众嘛,大家都去的话,便不会被天子责